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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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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威治村

画廊咖啡厅

形而上画派诞生于二十世纪初期的意大利,虽然只流行了短短五年,但由于其深受叔本华哲学思维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,其作品中所流露出来的神秘与怪诞的气质,还是深深启发了后世的超现实主义画派。

虽然在当代画派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,但形而上画派毕竟还是现世短暂的小众画派,观众们很少有机会能在除了意大利之外的地方看到它们的身影。

因此,即便是莉莉安也非常意外,这次居然能在纽约格林威治亲眼看到该画派的真迹。

莉莉安环顾周围,发现今天所有的作品都只有一个主题。

【罐子】

各式各样的罐子环绕着她和史蒂夫。

这很难不让莉莉安联想到,弗瑞不惜让梅洛蒂假死,也要让她找到的红罐。

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张由莫兰迪所作的油画上。

只见,暖棕色的桌面上前后错落地摆放着几排罐子,有高有矮,有圆有方,有不规则也有对称。莫兰迪作品中很少会出现鲜亮的纯色,画面呈现出的精致的朦胧灰调统一了所有孤立的个体。

但尽管如此,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画面中,处于后方的那座被遮挡住大半的红色陶罐。

明明相隔着几英尺的距离,莉莉安却仿佛能嗅到那从画中散发出的,混杂着血与土的腥气。

和她在老奥伯特尸体上闻到的味道很像。

这是命运给她的提示吗?暗示她,老奥伯特以及红罐之间有某种隐晦的联系?

“您的卡布奇诺。”

侍者适时将咖啡端至眼前,莉莉安收敛目光,将注意力集中在史蒂夫身上。

也许是亚当的死亡触动了他关于童年的回忆,也许是他出生的时间正好契合形而上画派的黄金时期,也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惬意温馨,总之,史蒂夫在咖啡的香气中,怅然地对莉莉安提起了自己的童年。

即使对美国队长来说,那也并不是一段幸福的时光。

史蒂夫·罗杰斯诞生于一个特殊的年份——1918年。

彼时,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了,经济大萧条尚未到来。战争令国家突发横财,也使他服役于107步兵团的父亲乔瑟夫在退伍后过上了滋润的生活。

然而,乔瑟夫或许是位优秀忠诚的士兵,却绝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。

战争结束了,但带来的阴影和伤痛却从始至终都盘庚在他的心底。

在新生的儿子被确诊患有先天性哮喘后,乔瑟夫在惊怒之余猛然意识到,他所依赖的这个家庭,将永远无法为他抹平心中的伤痕。

因此,他只能寻找别的出口宣泄。

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美国,随着科技与生产力的迅速发展,社会物质财富急剧增加,人民生活水平提升,形成了长达七年之久的“柯立芝繁荣”。

那是一段多么令人沉沦的时光啊,入目所见的众人都在享乐,其中自然也包括像乔瑟夫这样的退伍军人。

起初只是几杯简单的小酌。

起初只是几句惯见的争吵。

但慢慢的,小酌发展成了终日酗酒;和妻子莎拉的争吵,也逐渐不可控制地蒙上暴力的影子。

孱弱的史蒂夫躲在门的缝隙之后,先是看见酒瓶碎了满地,然后,父亲的拳头便如雨点般摔在了母亲的身上。

“拳头打在身体上的声音,听起来就像雷声。”史蒂夫轻声说,他垂眸看着杯中的咖啡,仿佛那是上个世纪巷口水洼的锈色倒影,“这种事在那个年代很常见。很多人的一辈子都是这么熬过去的。人们坚信,暴躁的男人迟早会因时光的磨砺变得温和,而沉默的女人,也能在最后收获付出的回馈。”

“但乔瑟夫没熬过去。”史蒂夫一口气喝光了咖啡。

因为紧随繁荣而来的,是击垮很多人的大萧条。

生活需要钱,治病需要钱,买酒需要钱。

什么都要钱。但钱太难挣了。

比起拿这笔钱去养家糊口,显然,流行于地下酒吧的一壶烈酒更能为乔瑟夫带来快乐。

就这样,史蒂夫的童年,在见到酗酒而死的父亲尸体时,戛然而止。

很难说乔瑟夫的死亡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,是幸运还是不幸。在减少买酒的开支后,小小的史蒂夫发现,自己和母亲的生活一下就变得宽裕起来。他的母亲莎拉是个坚韧的女人,在丈夫死后独自承担起抚养孩子的义务,很快就成为了医院的一名护士。

莎拉每天加班到很晚,但她给史蒂夫设了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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