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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7 章(4 / 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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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来脚步声。

轻轻的,规律的脚步声。

谢长生很久以前在寒暑假和周末中生成的“光听脚步声就知道回来的人是不是自己家人”的敏锐直觉还未退化。

谢长生直觉来人是顾绯猗。

他和岁岁一起向门外张望着。

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,最终停在了门口,却没进来。

“陛下。”顾绯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

些笑意:“去把灯灭掉。”

“别啊,”谢长生还是那句经典语录:“看看你的。”

顾绯猗:“……”

“小畜生,”顾绯猗道:“快去。”

顾绯猗的语气不容置喙,谢长生无奈,只得去灭掉屋内的烛火。

等最后一根拉蜡烛也熄灭的时候,顾绯猗终于走进寝殿。

只是蜡烛虽然灭了,还是有些月光透过窗纸落到内室。

借着这些月光,谢长生堪堪看清楚了顾绯猗的脸——眉尾破了,血在嘴角结了好几处痂,就连颧骨也青紫了。

谢长生怀里的岁岁歪了歪头,疑惑地发出了一声“嗯咕”的声音。

顾绯猗上前两步,用指尖点了点岁岁的鼻子,嗤笑:“多没良心,连爹爹都不认识了。”

又用双手按着谢长生的肩膀,将谢长生转过身去:“别看了。”

“其实还行,”

谢长生安慰他:“有一种战损的美,就是战损占七成,美占三成。”

顾绯猗带笑的声音从谢长生身后传来:“是多,二殿下托咱家给陛下带句话,‘没忍住又多打了两拳,对不住’。”

谢长生默然。

他把这会儿总算认出来顾绯猗,重新变得惊恐的岁岁放回到地上。

等岁岁缩回到墙角自己的窝后,谢长生直起腰,一双手却从后面伸过来,揽在他腰上。

顾绯猗把谢长生往后带了带,让谢长生靠在他胸膛上,柔软的声音问道:“陛下,怎么突然想到把和咱家的事情告诉两位殿下?”

紧张和轻松、无奈和释然、开心和揪心,这些截然相反的情绪竟然能够全部混合在一起。

谢长生感受着自己胸腔中复杂的情绪,偷偷用指腹摸了摸顾绯猗手上的黄铜戒指。

谢长生干净清润的嗓音传到顾绯猗耳中:“主要是,也不能一辈子都不说啊。”

谢长生想到什么,又笑了一下:“我还特意挑着你不在的时候说的呢,没想到你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——等等,你不会以为我是想看你挨揍,才特意告诉大哥哥和二哥哥的吧?”

顾绯猗笑了声,他咬了咬谢长生的耳尖,低声重复着谢长生方才的用词。

“一辈子啊,陛下要和咱家过上一辈子呢。”

他伸长了手臂,拿起刚刚被谢长生放在一旁的火折子,点燃了桌上蜡烛。

拨弄了一下烛芯,让火苗变得更加明亮以后,顾绯猗松开了环着谢长生的手臂,后退了几步。

接着,他叫谢长生:“陛下,回过头来。”

谢长生依言转身。

在烛光的映照下,顾绯猗脸上的伤看起来更重了,青青紫紫、混合着红色的血,和打翻的调色盘一样。

顾绯猗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。

谢长生不知道的是,他其实今天本不想回到毓秀宫。

可他和谢长生拉过勾,答应他以后受伤生病时不再一个人呆着。

他便过来了。

过来了才知道,原来受伤时有人陪着说些话的感觉是这样好。

但顾绯猗开始觉得不够。

像是饥渴了几天几夜的人,不满足于只喝到一口水一样。

他想要从谢长生那里得到更多,更多。

想让谢长生知道他的全部,就算是不堪的东西。

顾绯猗觉得自己像一团火。

一团用下等的木柴燃起来的火,一团不被谢长生看着,就会熄灭的火。

顾绯猗用柔软的目光注视着谢长生的双眼,抬起手,去解自己的腰带:“看着。”

腰带、外衣、中衣……他穿得多,衣服一层一层地往下褪。

最后,顾绯猗光洁地站在谢长生身前。

他眉目淡淡,问谢长生:“陛下不是一直想看,如何?”!

谢长生看着二人的背影,问谢澄镜:“大哥哥,我这堵是不是添得有点大?”

谢澄镜笑了一下:“无妨,总要说出来的。”

谢长生问:“大哥哥,你已经知道了吗?”

谢澄镜却没有立刻回答。

他只是转过身,对谢长生拍了拍自己后背:“鹤妙和掌印估计还要一会。时间晚了,大哥先送你回去休息。”

谢长生跳到谢澄镜背上。

路上,谢澄镜把自己是怎样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事告诉了谢长生。

他问谢长生:“他脸上的伤,是如何和你解释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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