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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第 72 章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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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内宫外已俱是他的人了。无力和耻辱深深纠缠着她,身为太子,甚至连东宫属官,自己的老师也不能保全。

她早该想到,轻易得罪蓝轩岂能善了。他待史家尚如此残酷,又如何能期望他给自己留情面。

然世上却没有后悔药。

即便平日洒脱如谢意,得知这消息也不由心焦。沈峥倒冷静,立在殿中,望着毓坤郑重道:“此事究竟因何而起?”

毓坤并不愿说出缘由,沈峥自然也看出了些,没有再追问。只是这样却帮不上什么忙,慈庆宫中三人相对沉默着。

此时毓坤才真正感到实力的悬殊来。蓝轩不过抬手,便让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。她心中是不服气的,却又无可奈何。她也知道如今自己不过是砧板上的肉,只能任人捏扁搓圆。然越是这样,她便越要查,万一他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,兴许尚可扳回一局。只是现在,她要耐下性子,避一避风头。

境况虽不好,毓坤却仍存着希望,倘若陆英那里进展顺利,一切尚有回圜余地。他既答应了她,便一定会做到,毓坤心中有这个把握。

从那日起她便只在慈庆宫中读书,或临帖习字。因爱书画,东书房中藏有她命人收集整理的书画字帖,得了空细细品鉴,也算得上苦中作乐。如此谨慎行事几日,倒未再生事端。然屋漏常逢雨,晨起时,毓坤感到腰肢酸软,身子没有一丝气力。抿着唇,她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,果然微微一动,身下潮热,已见红了。

这便是如今无药可解的难题。自去岁始,每个月总有几天特别难熬,她又有些气血不足,每每到这时便如过鬼门关。绵密的坠痛不断从小腹袭来,毓坤几乎要将下唇咬破,身上一阵阵发冷,又有些发热,恹恹蜷在榻上起不了身。

为她抹去额上细汗,绛雪疼惜道:“不然今日便使人告个假,歇一日再去学罢。“

毓坤吃力抬手,摆了摆。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,若告了假,只怕闲话传得更厉害。况且又讲不出是生了什么病,耽误了功课,更容易被挑出错处来。在这节骨眼儿上,她是绝不能有一丝松懈的,想到此处,不由咬着牙道:“更衣。”

说罢,她扶着绛雪起身,勉强换好冠服,连早膳也用不得,乘着轿匆匆向文华殿去。一路上颠簸不停,毓坤只觉小腹坠得越发厉害,不由紧紧抿唇。

然福王朱毓岚这几日心情却相当不错,太子受挫,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。在文华殿外下了轿,他神色轻盈,微微抬起眸子,正见远处毓坤的身影。

待到近前,朱毓岚不由诧异,虽是夏天,今日她却捂得很严,仿佛有些害冷,眉头微微蹙着,唇色淡得若有似无,却依旧是极好看的样子。

在文华殿中落了座,朱毓岚望着面前纤秀的背影想,他这兄长身体当真不好,似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病一场,柔柔弱弱的,偏性子要强,再不舒服也要强撑着来。有时候,他直觉瞧不上她,但又有时候目光却莫名被她牵绊,随便她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能牵起他的思绪来。

譬如现在,见她蹙眉听讲的样子,朱毓岚不禁在心中想,她看起来不大高兴,到底是因为换了讲官,还是因为真的病了?倘若真的病了,又为何不传太医?不肯告假,是不是因为他迫她太紧了些?

他一面想,一面走神。直到顾太傅蹙眉咳了一声,朱毓岚才收回思绪。

她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,擦肩而过时,那人略微停顿一瞬,毓坤身子发僵,好半天才缓过神来,发觉他已走出丈许。

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放下一些,毓坤却听见城楼门道内回荡起沉稳的脚步声,原是方诚见城门已开,大步流星迎了上来。

虎背熊腰的锦衣卫指挥使单膝跪地,抱拳道:“督主。”

他面前那人,自然就是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,蓝轩蓝凤亭,身畔则是他之副手,司礼监秉笔郎燕生。

毓坤悄然抬眸,只见蓝轩器宇轩昂立着,并没有说话,似是望着跪地之人蹙眉。方诚下意识低头,方发觉自己的皁皮靴上染了几滴暗色的血迹,不由告罪道:“属下失仪,请督主恕罪。”

毓坤一顿,未想到蓝轩竟对血腥气如此敏锐,又暗暗心惊,看样子方诚今夜应是打北镇抚司的诏狱来的。

果然,方诚低声道:“史思翰已招了。”说罢取出一张薄笺奉上。

毓坤看不清那笺上写的什么,心知大约是口供一类,恐怕是刑讯逼供得来的,不由有些怒意。

蓝轩却看也未看,径直将那页纸收入怀中。

方诚道:“史家尚余男女数十人,当如何处置?”

郎燕生闻言也躬身而望,似听候身边之人发令。

蓝轩风姿俊美抬眸,望着城楼外夜空中稀疏的星子,神色淡淡道:“男子处死,女子入教坊司,家产抄没。”

那是他第一次开口,毓坤浑身发冷,未想到他竟如此轻易地决定了史家满门的命运,甚至不经大理寺审讯,随意便处置了朝廷的三品大员。

方诚得令起身,郎燕生眸色深深,居高临下望着他道:“需记得,这是陛下的旨意。”

毓坤暗嗤,她爹整日忙着求仙问道,恐怕连史思翰是谁都记不得了,司礼监掌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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