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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礼上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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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类,她回来的时候,这位身形彪悍嘴角还带疤的成年男子懒洋洋地靠坐,双脚搭在他前排兄弟的墓碑上,看着她走又看着她回来,余光从血脉贲张的肌肉中窥得邻居老大哥的姓名。

海生流星试图搭话:“这位……伏黑甚尔大哥。”

微笑传递友好信号,海生流星:“劳驾,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有人来祭拜我?”

伏黑甚尔说,有。

告诉她可以,得加钱。

海生流星:“……”

人类的货币又不能在鬼手里流通,关键是,海生流星也没钱,于是经过一番唇舌之战后,加钱变成了陪伏黑甚尔找乐子——猜拳游戏,简单又粗暴。

海生流星承认前几局有赌的成分,但越是往后越和赌博无关,基本靠计算和心理猜测就能知道伏黑甚尔下一步要出拳头还是剪刀,偏偏甚尔君本人毫无自觉,越玩越上头,连输十几把还要继续,眼见着赌约逐渐加码,从伏黑甚尔回答她一个问题升级成伏黑甚尔陪她找回记忆。

太惨了,我真是于心不忍。

未免伏黑甚尔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卖了,海生流星忍痛叫停了猜拳:“等等,等等!甚尔君,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谁来过我坟前了,你是见过的吧。”

“呵。”伏黑甚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,“告诉你也无妨。”

他又恢复成靠在墓碑上那副懒散的样子,说:“你的墓地上一次有人来应该是三天前。”

“一帮黑衣男人来到这里,挖开了你的坟,带走了你的尸骨。”

“……哇哦。”海生流星干巴巴道。

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。

虽然说人死都死了,哪还管身后事,但是吧……但是吧……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才会死了都要扰人清净啊!放我死后长眠不好吗!难道就是因为有人掘了我的坟,这种伤尽天良的事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,才会把我从死后的深眠唤醒吗!

脑子里闪过一连串想法,连面上都失语了一刻,海生流星顿了顿:“谁啊?!这么缺德的事情都干!”

伏黑甚尔却说自己不知道。

他不是横滨本地鬼,死了又好几年,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墓地为什么会在隔壁,也不知道横滨的黑衣壮汉是哪方势力,说真的他的墓前没有供品且落叶灰尘积了一堆,一看就知道很久无人照看,他都很怀疑他儿子究竟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老子。

当然,最后这句是海生流星自己猜的。

自己的尸骨要靠自己找回来,海生流星转头就离开了海边陵园,还顺带把伏黑甚尔带出来,反正这货猜拳输了十几次,欠了一大堆赌约,没直接让他当天选工具人已经算是海生流星有良心了。

最后将黑衣大汉和“海生流星”这个名字作为线索,进城飘了两天,才最终锁定靠近港口的五栋大楼,其中某栋底层的礼堂静室作为真相的突破口。

静室里正举办一场法事。

寺庙的老和尚们跪坐诵经,黑衣人们一个接一个上前磕头鞠躬,作为法事正主的海生流星坐在棺材上听了一会,发现这帮人念的经文没一个和诸如往生、安息、超度之类的概念有关,但再多的也听不出来,她的本职应当也不是尼姑。

听累了,抓了一把瓜子。

经过这些天的观察,海生流星发现一般情况下,他们鬼是无法碰到人类世界中的实体,唯独两种情况例外。

一种是附身之后的物品,一种是供奉在灵位前的祭品。

经过供奉之后的物品相当于也有了灵体,所以她磕的其实是瓜子的灵体,就算当着人的面把瓜子皮洒一地他们也看不见。

“甚尔君,”海生流星在自己的棺材前捣鼓供品,“吃橘子吗?”

伏黑甚尔嘴角伤疤抖动:“不了。”

海生流星也没在意,自顾自地给橘子拨了皮,再把果肉塞进嘴里,说实话还挺甜。

本来以为以这帮人光天化日掘开美少女坟墓的作风而言,一定就是和海生流星有仇,却没想到到达现场却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法事,连贡品的选择都很用心,这么一来仔细想想一个团的前男友、亲戚、小弟三种解释居然都挺合理。

怎一个诡异二字了得。

就在这时,伏黑甚尔开口:“有人来了。”

比海生流星反应更快的是堂下的黑衣人。

静室本就不太吵闹,比起一般吵吵嚷嚷哭个不停的葬礼要安静得多,只听得见和尚低声诵读经文,和敬香交接的衣物摩擦声。

可这一秒,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。
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不知何时,脑袋并成两排,恭敬且迅速地弯下了腰以示尊敬,在来人踏入法事的那一刻,异口同声:

“BOSS!”

一颗被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脑袋冒出来。

他一身更为庄重的黑西装,还有一条红围巾简简单单地搭在脖子,脸色苍白,唯一一只没被绷带遮住的眼下还有浓重的青黑,将原本年轻美丽的脸添上了一分脆弱。

他越过众人,没说话,手轻轻一抬,所有人就正对着棺材跪下去。

霎那间,诵经的声音,跪下时衣物摩擦的声响又再次出现,就像是他们敬畏的BOSS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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