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火神19（1 / 2）

19

人类之所以不畏惧野兽，是因为其智力远远凌驾于野兽之上。

倘若身体强度、反应能力远超人类的野兽拥有一定的智慧，可以做出有纪律性、有策划性的撤退进攻时，即使是手持枪（）械、经由训练的人类，也难免心生压力。

而从摩斯拉与杰森面前撤退的，不仅仅是单纯的野兽，更是浑身上下都以捕杀行为而生的异形。

摩斯拉没有追击离开的异形，她只是侧头看了杰森一眼，而后振翅离开了仓库。

“摩斯拉！”

杰森立刻起身追了出去。

幸而这一次摩斯拉没有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，而是原路返回音像店的店面。走出仓库时，刚才还干干净净的走廊一地异形和异形卵的尸体，黏黏糊糊的液体和带着腐蚀性恶臭的气息让杰森不禁捂住口鼻。

他追随摩斯拉的身影走回音像店，落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迪克，以及倒在血泊里、胸口破了个大洞的音像店店员。

看来镇定剂对寄生状态的异形没什么效果。

杰森挑眉：“刚破体的异形就把你搞的这么狼狈？”

迪克苦笑几声：“刚破体的异形？”

他的视线落在四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，经由异形血液腐蚀过后的地板仍然残留着黄绿色的液体。一看就知道，连音像店的迪克·格雷森都免不了和成年异形搏斗了一番。

杰森：“……”

天。

他向来不是一个拥有信仰、意图神迹出现的人。然而当这样的狼藉出现在杰森·陶德面前，他仍然控制不住地心惊。

从摩斯拉发现寄生体，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。

半个月前，所有的异形还暂时处于寄生阶段，半个月之后，仅仅出现在音像店内的，就有数十只之多。

那么……放眼整个哥谭呢？

摩斯拉无声地走向前，她扶了一把迪克，而后朝着音像店门口走出去。

迪克一惊：“摩斯拉小姐——”

杰森伸手拦住了他：“看看她要做什么。”

她走出了音像店。

没有黑披风，没有长长的围巾，摩斯拉甚至没有收起背后的鳞翅。她锐利无当的后爪踩到了暗巷肮脏的街头，那上面还残留着异形的血液。

摩斯拉是无意于伤害人类的，她那么仁慈，甚至不愿意用自己的模样惊吓到平民。迪克提议乔装打扮出门时，她欣然同意了。

只是现在摩斯拉却没有重新把身躯遮盖起来。

踏入暗巷的一瞬间，意味着没有被异形袭击过的人类，全部能够在暗处看清她非人的模样。

而摩斯拉所做的，不过是轻轻俯身。

顺着她的动作看向地面，迪克和杰森不约而同的呼吸一滞。

是那只猫。

黑白花色的猫咪，在进店之前被摩斯拉亲手送到了安全的地方。可饶是如此，它也没有躲过异形的攻击。摩斯拉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，随即白玉般的前爪染上了乌黑的血液。

伤口仍然在淅淅沥沥往下滴着血。

黑白花色的猫呜咽了一声，它颤颤巍巍抬起头，对上了摩斯拉浅蓝的复眼。明明受伤的是猫，可它就像是为了安慰摩斯拉般，强行撑起前肢，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摩斯拉的下巴。

摩斯拉一怔。

那一刻，飞蛾少女的神情痛不可遏。

她阖了阖眼睛，低下头颅，拉近了与猫咪的距离。站在店铺内的迪克和杰森看不清摩斯拉是在用脸颊回蹭受伤的猫，还是在它的额头落下一吻。

紧接着，摩斯拉张开了翅膀。

她怀抱着黑白猫的尸体，蓦然张开了巨大的鳞翅。无数鳞粉纷纷坠落，她纤细的身影隐匿在了密度极大的鳞粉之中，扭曲的光线干扰了视力，在摩斯拉翅膀的震动之间，人类能看到的，只有一个模糊的，似人似虫的身影，以及翅膀上光线流转，闪烁不停的图案。

唯独不变的，就是摩斯拉翅膀上的那双“眼睛”。

不少人对摩斯拉说过，她鳞翅上的“眼睛”图案像极了哥斯拉。而此时此刻，那双“眼睛”仿佛在光线折射的作用下迸射着无边无尽的愤怒。

“糟了，”杰森一惊，“她想离开！”

“离开？”

迪克困惑不已：“可是她能去哪儿？摩斯拉小姐并不想在人类面前现身，她不愿意惊吓到平民。”

可是摩斯拉确实飞了起来。

纤细的身影腾至半空，随着风扩散开来的鳞粉在日光下拉出了一条波光粼粼的长长影子。她升到了建筑之上，摩斯拉在半空中盘旋三圈，而后一声响亮的鸣叫声自上方传来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迪克走出音像店，仰头看向盘旋着的摩斯拉。

她的身影在暗巷停留片刻，而后飞走了，只是明亮的叫声始终未曾散去。那就像是一曲歌谣，运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，可婉转悲伤的声调却与人类的情感相通。站在地面上的迪克听到了摩斯拉的悲痛，也听到了她的急迫。

不只是他听到了。

摩斯拉飞过了整个哥谭上空，大半的哥谭市民都听到了她的歌声，拍到了飞在上空中的窈窕身影。当天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