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灵高歌20（2 / 2）

此模样的黛拉时，图鲁什几乎立刻就脸色煞白了。

“求求你，救救她……”亚里克斯哽咽开口，哪里还有了刚刚在殿堂上的那般威风，此时此刻的他，眼眶通红，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
图鲁什坐在床边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亚里克斯，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黛拉，他伸手抚了抚黛拉的白发，随后起身，从梳妆镜前拿起了那已经裂成两半的绿髓心，暗哑开口:“她已经死了。”

“不——不会的！她刚刚明明还在，刚刚还在和我说话，她怎么会死呢？她不可能会死的！”亚里克斯抓住了她的手，他神色凄徨地开口，“你是不是在骗我？你一定是在骗我！”

“我有必要骗你吗？”图鲁什回过头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他把那绿髓心递到亚里克斯的眼前，“这颗绿髓心，和她心口的魔法之心相连，如今它已经碎了，这也就证明，黛拉已经死了。”

亚里克斯的眼眸里，渐渐浮现不敢置信。

“黛拉十二岁那年，就差点死掉，是我从教廷要来了魔法之心，才把她救活，那之后，她虽然能够修炼魔法了，还成了木系魔法师，可是她终究是后天而成，又加上体弱，由此她的整条命都系在了那颗木系魔法之心上。如今魔法之心已经碎裂，她又如何还能活？！”

亚里克斯猛的回头看向黛拉，他突然想起他曾经注意到过这块石头的碎裂，也知道了她的不开心，所以他才会亲自去森羽山，替她抢了那块魔法之心来，只为了让她开心，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捧着那块石头送到她面前时，却撞见了她和卢文斯在做那种事，所以他才会在盛怒之下捏碎了那颗魔法之心。

他从来没有想到，一块石头，竟然会关系她的性命。

他的手指颤抖着，握住了她的手，缓缓收紧。

“怎么会，怎么会，为什么你不告诉我，为什么？你明明知道，只要你说，只要你要，我什么都会给你的，你为什么不说？为什么告诉我？”

图鲁什的眼眸里，浮现出悲哀，他看着黛拉的白发，眼眸逐渐湿润:“就算她不告诉你，你难道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劲吗，如果我没有猜错，魔法之心碎裂，她的魔法之力虽然会渐渐衰退，头发也会慢慢变白，但是不会如此之快！她的头发一短再短，就说明她是因为和你在一起，才会深受影响，所以她才会不断地剪断自己的头发，只为了不让你发现异常！亚里克斯，你难道还不明白，你的爱，才是要了她命的真凶！”

亚里克斯的脸色煞白，随后，他看着她沉睡的眉眼，魔怔了一般开口:“所以你才会想要离开我……对不对？”

图鲁什还想再说什么，亚里克斯却抱住了她，他趴在她的枕边，看着她的脸，有血色的眼泪，一滴一滴地从他脸上滑了下来。

恶魔垂泪。

这大概是百年不遇的奇景。

所有的言语，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。

图鲁什叹息一声:“也许黛拉走了，是一件好事，如今我和你在她眼里，都成了罪不可赦的恶魔，我们都手染鲜血，背负人命，她若是在，又如何能够承受得起？她走了也好，亚里克斯，你也可以学会放手了。”

亚里克斯没有回答，他的眼泪浸染了她耳边的枕头，也染红了她的衣裙。

图鲁什无声地离开了，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曾经的他也有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，他挣扎了那么多年，都没有走出来，又如何能够要求别人放手呢？

屋子里里恢复了安静，只剩下亚里克斯的低泣。

他起身坐在床边，抱紧了她，在她耳边低语:“所以是因为魔法之心碎裂，才会想要离开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”

“我那么爱你，我为了你愿意去做任何事情，别说是一颗魔法之心，就算是颠覆整个世界，我也不是做不到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，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逼我离开呢？”

“你明知道，我不会放手的，我不可能离开你，就算你和别人怎么样了，我也不会放手，你这样做，除了让我更恨你——”
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因为他突然想起，在他跟随她去特里提斯的路上，他和她争执之时，她突然推开他，替他挡住了那一把利剑。

那把剑，正好就深入了她的心脏。

命运的回旋镖，似乎在这一刻，返了回来，正中他的眉心。

他的睫毛颤了颤，随后，红色的眼泪滴在了她白皙的脸上，他哽咽开口:“原来……从始至终，都是我害了你。”